冬日的清晨,街上还没有行人,一片肃杀之气。路边的白杨树叶子都掉光了,直挺挺的树干象站立整齐的士兵,路两边的排水沟里满是杨树叶,那正是我早起的目的。每日里就算无米下锅,这点树叶也可以把炕烧暖和一点不是么?趿拉着不跟脚的破棉鞋,小心翼翼地站在沟里,一把一把抓起树叶装进网包。。。
剥开你满覆的叶子,让我看一眼死亡。。。
唰啦啦响动的树叶触动了记忆,一行诗句跳进大脑,令我不寒而栗。那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里的一句。想当年,我也曾经文艺过。我娘家家境中等,嫁到黄家之前,每日里读些闲书打发时光,做些少女都会做的粉红色的梦,娘亲并不要求我做事,她希望我将来嫁个如意郎君,疼我惜我,只管快乐的幸福下去。嫁到黄家之初,也不是没有过过好日子,黄家比我娘家殷实些,黄世仁是黄家独子,公婆在世的日子,田若干亩,屋若干间,公婆待我有如女儿般,黄世仁也肯低眉顺眼。。。那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日子。
如今想来,今天的结果都是命数。公婆勤俭持家的本事,黄世仁一样也没学来,随着公婆的老去,黄世仁能力不足的毛病一日比一日明显。公婆无力回天,长吁短叹,坏日子便伴随着找人帮帮黄世仁的念头到来了。
找来个管家名字叫杨白劳,其实哪里是白劳,简直就是不劳。本事就是能说会道,直把坏的说成好的,死的说成活的。黄世仁爱玩,他处处投其所好,提笼架鸟,吃喝嫖赌,无所不为。公婆在时,他们还有所忌惮,背地里玩玩小打小闹,公婆下世后,他们便无所顾忌了,凡事不怕往大里整,很快就把一点家底倒腾光了。眼见田地没了,屋舍没了,日子将难以为继。我说他,如此下去,祖上辛苦置下的家业将要被败光了。黄世仁此时已经玩的昏了头,只把杨白劳的话当真,我的话全当耳旁风。
更可恶的是,自从他跟杨白劳搭上伴,见识了外面的女人,回家每每叫我黄脸婆,糟糠妻,话不到三句,便横眉立目,声色俱厉。
(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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